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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抗議:你們憑什麼剝奪我們去木樨地祭奠亡兒的權利

2013年06月03日

天安門母親群體代表丁子霖和她丈夫蔣培坤發表抗議信,抗議當局拒絕他們於6月3日夜前往木樨地祭奠兒子的要求及在6月2日切斷他們的電話座機、互聯網和手機通訊的做法。抗議信指習近平上台後,中國的普世人權沒有絲毫進步,反而是大踏步地倒退了。

 

我們抗議:你們憑什麼剝奪我們去木樨地祭奠亡兒的權利

告讀者:幾天來,我們與駐在我們樓外執行監控任務的國安人員交涉:我們今夜一定要去木樨地祭奠亡兒,非去不可。國安答复:上級不准許。六月二日下午三點左右,我們家的座機和寬帶線路均被切斷。我們寫了這份“強烈抗議”,但無法直接往外發。接著,我們的手機也被切斷。至此,我們與外界的所有通訊聯繫均被隔斷,眼前漆黑一片。

丁子霖  蔣培坤

1989年6月3日夜11時10分,我們的兒子蔣捷連喋血於木樨地複外大街29樓地鐵口。從這一刻至1991年4月,我們的腳步不忍踏上這塊流淌著兒子鮮血的傷心地。從1991年4、5月間我們打破沉默,公開譴責了“六四”大屠殺之後,我們遭到了國安部門的嚴密監控,從此,我們想去都去不了,木樨地就成了每年&ldquo ;六四”期間政府當局阻止我們涉足的禁區!

然而,從2007年起,我們終於排除障礙、衝破禁區,與另外兩家難屬來到木樨地複外大街29號樓前,在“便衣”的注視下,第一次在兒女倒下的地方為他們點燃香燭,焚燒紙錢,撒酒祭奠。終於了了我們的心願。

這是2007年6月3日夜攝於木樨地的丁子霖和徐珏

2008年6月3日深夜,政府當局為了舉辦奧運,製造寬鬆氣氛,沒有阻攔我們三家難屬去木樨地舉行路祭,儘管現場圍著很多“便衣”。

這是2008年6月3日攝於木樨地的丁子霖、徐珏、杜東旭、蔣培坤、錢普泰

2009年6月政府當局不顧我們的抗議,竟以“六四”二十週年敏感為由,斷然阻止我們前去木樨地祭奠。這一年,政府當局還剝奪了我們參加並主持天安門母親群體的“六四”慘案二十週年集體祭奠活動。

2010年6月3日夜,經我們多次抗議和堅持,當局在復外大街29樓前用鐵柵欄、纜索拉了一個大警戒圈,圈內圈外全是穿警服和不穿警服的人員,這些人不斷吆喝、推阻圈外的境外記者。整個圈內只許我們一家單獨祭奠。這次路祭,我們受外地與本地一些難屬委託,擺了十張死難者照片,我們為每一位遇難者灑酒、致辭。祭奠結束時,由於過度傷心和疲勞,丁子霖不能自持,即刻暈倒在地……。

這是2010年6月3日攝於木樨地的丁子霖及十幅遇難者遺像

2011年、2012年連續兩年,當局任憑我們怎樣堅持都禁止我們去木樨地路祭。

我們都是80歲上下的老人,時日無多,沒有多少次祭奠的機會了。今年三月,我們向國安部門提出,今年6月3日夜我們非去祭奠不可。這幾天我們又多次堅持,他們回應上級不准。

以上事實說明,習近平上台後,中國的普世人權沒有絲毫進步,反而是大踏步地倒退了。

二十四年前,中國政府動用機槍、坦克殺害了成百上千的北京市民和學生,它一貫用早已有“明確的結論”來阻止西方國家和海外人士的質疑。今年5月31日美國國務院發出有關六四事件24週年的聲明,這個聲明說:“美國在6月4日暴力鎮壓天安門廣場示威24週年之際,美國緬懷那些痛失的無辜生命。 ”而我們,這批“六四”死難者的父母,要到兒女倒下的地方去祭奠他們的亡靈的權利竟然被中國政府徹底剝奪。美國國務院聲明中還提到,要“全面說明那些被打死、拘押或失踪的人的下落”,這根本無法做到,“保護所有本國公民的普世人權;釋放那些被錯誤拘押、起訴、監禁、強迫失踪或軟禁在家的人”,這也都談不上。

維護所有國家所有人的基本人權,追究暴力鎮壓造成傷害的責任,是文明人類普遍的國際義務,我們歡迎美國國務院的聲明。中國政府發言人指責美國是政治“偏見”,“干涉中國內政”,這只能說明中國政府自絕於世界文明人類! (2013.6.3日)